盖世文盲

All that we see or seem is but a dream within a dream.

温丁乙女 | Hopeless Love

▽乙女文,也可以当独立角色磕,介意避雷

▽后期会填充时间线

▽全文刀向


“我们都太需要一个能确定自己存有的瞬间。”




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几乎把整个人埋进沙发里,刚给你泡完热茶的Dean视线转了好久,最后坐到茶几上。



蒸腾的白雾张牙舞爪,你捧着茶杯不说话,感受靠住杯壁的左手食指从高温的灼痛到麻木。



十五分钟前。



你从自欺欺人的闭目养神中睁开眼,下床时小心绕开打地铺的Dean走向客厅的沙发。钟表指针机械性走动,你盯着脏兮兮的地板发呆,窗外雨一阵大一阵小,风声吹来激起的战栗使你从发呆中脱离,你忽然觉得屋子里很闷。



开半扇窗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Sam去盯梢了,Dean睡觉一向很沉。



“Velma?”



他还没完全醒,活动完脖子和肩膀后顺手揉了把睡乱的头发,你没回应,把伸往地面的腿重新缩回沙发上。也没那么沉。



“怎么醒了,睡不着吗?”他朝餐桌走,烧水时去翻柜子里的茶包。你的手指抽动了一下,指甲扣上掌心的肉,抬头看那个在柜子间探头探脑的背影,挤出一个笑,全然忘记他其实看不见你的表情:“做噩梦了。”



假话,你已经快四十八小时没睡过觉,哪来噩梦的说法。Dean在听完你的话后想说什么,张嘴又归于沉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会好的”“没关系,能挺过去”之类的已经听过太多次,安慰的空话并不能起效,你们彼此都明白对方所指,不单单是那个并不存在的噩梦,还有横亘在大家眼前无解的事实——一年之期近在咫尺。



你和Sam都习惯性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以此把日子伪装的同从前无二,反倒是Dean一副乐观面对死亡的态度,轻描淡写的像他只是出趟远门,起初Sam还会因为这个和他争吵,后来不再恼怒,全力以赴的配合每一次猎魔。然而在令人窒息的倒数里,你几乎每时每刻都要撒谎,他们的眼神日复一日变得愈发痛苦与挣扎,可你无法将他们从中解救。



“听着,V,”水开了,他倒了一杯,把茶包放下去,“Sam很担心你。”



“是吗?”又来了,你抬头隔着茶几和他对视,相交的瞬间他移开视线去摆弄茶包上的绳子。其实他不必将所有关心的主语都换成Sam,你总能识破他话中的意有所指,或许这是他用来减轻对你不舍的方式,所以你没有拆穿他。事实上大多数时候,你们三个的沟通都叫人难以捉摸,你和他们讲的不是一回事却又能聊到一起,可现在,你受够了打哑谜,你想进行一场真正的对话。



于是你说:“我们都太需要一个能确定自己存有的瞬间。”



递过热茶的Dean一愣:“为什么这么说?”你没有马上回答,捧着杯子斟酌自己该说什么话,思考再三后开口:“那一刻,就在那一瞬间,你意识到自己存在着,并找到自己一生意义何往。”



“Well,”他轻咳,交叉着手指,随即笑意漫上脸庞,温柔的,仿佛再说曾经的郑重之约:“当我把刚出生的Sammy抱在怀里的时候,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要照顾他、保护他,做好一个哥哥该做的。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允许他受到伤害,不管什么代价。”说到最后他苦笑起来,望向你的时候又调整表情,摆出平常的神色来,显得这个话题没那么沉重。接着他问:“那你呢,你有吗?”



“我有。”你回答的很快,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们视线再次相撞,这回是你先垂下眼,慌张而无措。该怎么说?说大西洋城,在他那辆宝贝车上,他给你戴上那串夸张到不行的项链后的对视,他指尖的温度残存后颈,你头一次感觉心脏的跳动如此清晰,头一次意识到自己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在人间游荡了二十余年的孤魂野鬼,头一次真正活过来。然后呢?说赌场内别扭又火热的亲吻,说那一次的尘埃落定之后他略显玩笑的表白和你半是拒绝半是挑逗的回答。



说你们彼此确有好感,但偏要相互拉扯,说大西洋城分别的那一刻都以为自己和对方还有漫长的尚可挥霍的一生。



说重逢后一年之期让你们缄口不言。



说十字路口的恶魔,说几天后会死去的人其实是你。



你抚上自己的胸膛,柔软衣物下是那枚被你做成项链的戒指,告知真相的欲望在此刻徒然高涨,看他和Sam在不复存在的交易中折磨于你而言心痛更甚,其实他们担心的根本不会发生,他们仍可以相互依偎。可你害怕。



直到接近死亡你才敢承认自己是如此自私又懦弱,你害怕Dean在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你害怕他会拒绝,你害怕他会因他人为自己牺牲而感到痛苦。你明知他会痛苦。



他不该去地狱的。



至于你,你只是前往八年前就该去的地方。



衣下的戒指被手捂的开始发烫,你端着杯子的右手轻颤着,褐色水波割裂了双眸的颜色,你选不出避重就轻的表达,所以你把左手重新挪回杯侧,重复了一边:“我有。”没说下文。



“对不起。”你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你没必要道歉,V。”Dean不解的摇头,“你什么都没做。”



“可我把你吵醒了。”



“风声吵醒的我,不是你。”



你不再接话,从沙发中直起身来。“嘿,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很差。”他抓住你的手,拇指无意识摩擦着你的手背。他的手干燥而温暖,你好不容易压下的情感与理智一并沸腾,几乎用尽全力才不让泪水冲出眼眶。



茶冷了。



“没事。”你把手抽离,把杯子搁在茶几的空处,“我只是有点累。”



“谢谢你的茶。”



你们离的很近,你的外套与他的格子衬衫相贴,像未尽的拥抱。你放任自己去看他,看他漂亮的绿色眼睛,看他显出疲惫的脸,他也望向你。



这回你们谁都没移开视线。



每一眼都是漫长的告别。



而Dean·Winchester,他是你一生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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